第二卷 第375章 诛狗官!拥护钦差!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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益州城内。焦黑的街巷、破碎的瓦砾之间,突兀地出现了一张张血红色榜文。榜文上,几行大字赫然映入眼帘:“钦差陆云,奉女帝密旨,持金符铁券,平叛益州!”“益州官商勾结,哄抬粮价,害民饿死,罪不可赦!”“钦差率军三万,奉旨清平乱局,开仓赈粮,救济百姓!”“凡助钦差者,功不在朝;凡阻者,视同叛党,诛灭无赦!”榜尾盖着金红二色大印,铁画银钩,威严肃杀。——巷口烟尘弥漫,焦土上,蹲在墙角的老汉抬起了浑浊的双眼,颤巍巍地念出榜文内容:“钦差……奉旨平叛?开仓赈粮……?”他念着念着,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脸上浮现出犹疑之色,低声咕哝:“可……那些粮商不是说……钦差陆云才是背后主使……才涨的粮价么……?”旁边,抱着婴儿的妇人满脸泪痕,紧紧抱着怀中瘦小的孩子,眼中满是动摇和惶恐。“对啊……不是说钦差也……也是狗官吗……?”人群中开始骚动。有人嘀嘀咕咕,有人咬牙切齿,有人低声咒骂。更多的,是无尽的迷茫与绝望。破碎的城池,焦黑的街头,一张张绝望的面孔,像风中残烛,随时都会熄灭。这场暴乱后的民心,就像一堆灰烬,稍有风吹,就会彻底崩散。——就在此时。一个身穿粗布短衫的中年男子,肩膀被火光燎得焦黑,带着半边焦糊的气息,咬牙挤到人群最前方!他张开嘴,嘶哑而撕裂地怒吼出声:“你们怎能听信那些该死粮商的鬼话?!”“咱们原本粮价多少?二十文一石!”“是谁,把粮价抬到八十文,叫咱们卖女、卖儿,卖身?!”“那些狗贼,嘴上喊着钦差害民,手里却掏空咱的命根子!”“你们还看不出来?!”男子的声音嘶裂得仿佛撕开了喉咙,一字一句,像烙铁,狠狠印在每一个百姓的心口!人群微微一滞。嘈杂声,像潮水一样戛然而止。只剩下这个男子声嘶力竭的怒吼,在空旷的巷口回荡!—又有一个身材干瘦、满脸皱纹的老者,颤巍巍地撑着破木棍站起来。他咬牙,浑浊的双眼燃着仇恨与悲愤的火光,高声怒吼:“陆元帅带着三万铁骑,三天三夜滴米未进!”“他们省下的是军粮,是救命的粥!”“要是狗官,他早该屠城了!”“谁还会搭棚施粥?谁还会一袋袋亲手分粮?!”老者声音嘶哑颤抖,每一个字都像从破碎的心脏里挤出来!人群震动了!更多的人开始抬头,眼睛发红,攥紧了拳头。—而在其他巷尾、街角、城头广场。每一处贴着榜文的地方,都有人在人群中高声疾呼:“钦差陆元帅!奉旨平叛!救咱苍生!”“粮商!四大家族!狗官!才是害咱命的人!!”声浪一波波升起!像风撩动烈火!像春雷撕裂阴云!像疮痍焦土上,炸出的一道道血红烈焰!—妇人抱着孩子,哭着跪倒在地:“陆元帅是救咱们的大恩人啊——!”蹲在墙角的老汉拄着破棍,红着眼高声嘶吼:“诛狗官!拥护钦差!!”人群中混入的暗线,适时高声煽动:“钦差陆元帅!三万铁骑!誓救益州苍生!”“钦差下令,开仓赈粮!”“钦差下令,诛灭叛党奸贼!”声声呼喊,如海啸一般爆发,席卷整个益州城!每一个角落,每一条街巷,每一片焦土,都在燃烧!百姓们红着眼,疯狂涌向施粮棚,举着粮米,大哭大喊:“陆元帅万岁——!!”“益州有救了!!”“诛狗官!拥护钦差!!”声声呼喊,像海啸一般翻卷,从巷口,传到街道,传到城墙之上!整个益州城,仿佛在这一刻,迎来了烈火中的最后希望!百姓们红着眼,发疯似的奔向城中各处施粮棚!—粮棚前。铁甲森森,三万军士分列两侧,刀剑出鞘,寒光逼人。一袋袋白花花的大米堆成小山,高高垒起,粗布米袋上,赫然印着四个大字:【南郊大营军粮】!不是官府的。不是四大家族的。是陆云,从自己平叛三万铁骑嘴里省下来的救命粮!这一刻,无数百姓冲到了施粮棚前。有人扑到米堆上,抱着米袋失声痛哭。有人跪倒在地,双手合十,颤抖着叩首。有人抱着孩子,跪在泥水中,一边磕头,一边放声大哭:“陆元帅……救了咱……救了咱啊!!”——施粮棚周围,跪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!从街口到巷尾,从施粮棚前的泥地,到破败的楼阁下,到处都是叩首的人!每一次叩首,都是滚烫的泪水打湿地面。每一声呼喊,都是血与命凝成的感恩!“陆元帅万岁!!”“钦差万岁!!”“益州有救了!!”喊声滚滚,如雷霆万钧!城头残破的旌旗,迎着烈风猎猎翻卷,仿佛也在随风低语:——【陆元帅万岁。】城下。三万益州军士森然列阵,甲胄如林,刀光冷冽。他们的眼神如铁,冷冷注视着涌动如潮的百姓,可在那森冷之下,埋藏着翻滚炽烈的情绪!因为他们知道——跪在泥泞中叩首哀嚎的,并非叛逆,而是他们的父老乡亲!是那些被贪官奸商活生生逼到绝路的同胞!是那些在洪水天灾与苛税中苦苦挣扎、最终崩溃的百姓!他们恨!恨那些坐拥金银、抬高粮价、逼死黎民的豪门巨贾;恨那些食肉饮血、草菅人命的官宦狗贼!而不是眼前这些,为了一口粮,为了活命而流血叩首的益州百姓!他们攥紧刀柄,胸膛剧烈起伏,牙关咬得发紧,一股悲怆与炽热在三万军士心头轰然燃烧!因为这片土地上,埋着他们的亲人,哭着的是他们的乡亲,跪着的是他们的血脉!而他们身上的甲胄,手中的刀枪,不是为了镇压苦民!是为了守护这些,这些益州同胞。—高台之上。陆云负手而立,衣袍猎猎翻飞,如孤峰断崖上的孤狼,冷傲寂绝。身后旌旗猎猎,铁甲森森,风卷残云,杀气震荡九霄。他的目光,冷漠得仿佛冰封千里。眸光穿透漫天尘土,俯瞰着烽烟四起的益州城。他看见了——看见一张张哭泣的面孔,看见一双双在绝望中颤抖、又在希望中燃起的眼睛,看见泥泞小道上,无数衣衫褴褛、赤足跪拜的百姓,叩首如雨,血污与尘土糊满额头,只为换一口活命的粥饭!天地沉默,大风怒号。施粮棚前,哀嚎与呐喊交织成汹涌的潮水,“谢钦差大人救命之恩!”“愿为钦差效死,护卫州城——”声浪一波接一波,震荡天宇,震得高台也隐隐颤动!风卷起陆云衣袍,猎猎作响,似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吞噬。他的眉眼,却冷静如死水。一丝不忍,自心底悄然泛起。可还未等这抹柔软蔓延开来,就被更深更重的冷意无情湮灭。世道如此,苍生如草。若不以雷霆之威震慑宵小,今日跪拜的百姓,明日便是叛乱的刁民!陆云缓缓握紧了拳。指节发白,血脉暗涌。他喃喃低语,声音在烈风中几乎不可闻,却令一旁的穆青心猛地一抽:——“大丈夫,当挟雷霆而行,斩贼子而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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